屋外天色昏暗,屋内灯火通明

    寒惊回到卧房内竟有些自在的舒服,卸下身上的疲累,泡在偏屋刚才侍女精心准备好的花香浴桶中。

    而萧知瑜在书房解决完所有誉啸禀报的事情后便准备推门进去。

    或许是没人与萧知瑜通风说夫人在泡澡,萧知瑜进去后找不到寒惊便有些心急。

    待到萧知瑜将誉啸叫进来问询时,誉啸才说,“夫人在泡澡”

    萧知瑜表情淡漠,还未作出回应就看见寒惊只身着几件薄衣浅衫,散披着发,出现在门口,虽并不暴露,可却让萧知瑜心牵。

    寒惊一脸茫然的看向萧知瑜,萧知瑜上下打量一番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揽入怀中,快速推上门将誉啸拦在屋外。

    誉啸一脸懵的喊着,“殿下?怎么了?”

    萧知瑜转头看向屋外回应着,“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誉啸虽然还是一脸懵,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便就离去了。

    寒惊仍一脸茫然的看着萧知瑜,待到他转头看向她时,便已是四目相对。

    寒惊轻轻一挣便挣开了他的怀抱仍旧疑惑的问道,“你干什么?”

    萧知瑜似还有些回味刚才将她揽入怀中的感觉,没有立马作答。

    寒惊则劝告萧知瑜说,“瑜少主,您现在的奇怪举动已然影响到我,如若不是先我说起想与少主假成亲,寒惊怕要好一番误会少主了”

    萧知瑜抽脱情绪出来,但又不能说是因为你穿的少自己心生嫉妒不想让别人看才做刚才举动吧!

    萧知瑜想着转移话题,可又被寒惊绕回来。

    寒惊轻轻一笑而过,“瑜少主若不想回应,寒惊可以不再追问,可还请少主以后千万自持,您在外如何如何,是您的事”寒惊异常认真,“就像我今日所说,在这里不用演,也不要演”

    萧知瑜似乎根本没认真听她讲话一样,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像以前一样严肃,说起话来针针见血,便好似回到他们刚认识时,她也是如此,面对风流之言好心劝告不要越矩。

    寒惊看着萧知瑜如此不认真,甚至停顿许久仍不给回应,便有些焦躁,紧接着说,“少主若一直如此,我们便无法交谈下去了”

    寒惊今日本就心绪不佳,说话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眼看着就要僵持,萧知瑜低沉的嗓音出现,轻声的说,“夫人言之有理,夫君在自己夫人面前便做最真实的自己”

    寒惊答道,“你还在演!”眼看着表情越发凝重,“夫人!?这里只我二人,便不用叫的如此亲昵吧!”

    萧知瑜似乎不这样以为,而是说,“不,在私下里将这句话灌入脑海深处,外人面前便不会出错”

    寒惊似不信的样子,“原来瑜少主还信这些,难道您午夜深睡,脑海里还谨念着今日和你有过肢体接触的女子,生怕第二日将人家忘到脑后吗?”

    萧知瑜摇摇头,“不,我不用记得他们!”

    寒惊平静的脸庞上多了丝厌烦,“哦,少主当真博爱”,寒惊厌烦那些不把女子当人看的,甚至厌烦那些和多人说一样的情话,做一样的事情结果明天把人忘得一干二净的放浪之徒,“要是这话传进少主中意之人,说您已把她淡忘,或许,她会难过哦”

    萧知瑜眼神看着她,“会吗?她还记得我吗?”

    寒惊:“时候不早了,或许是寒惊误会了,少主一向薄情,对我坐怀不乱,可能只是无意使然”

    随后寒惊便吹灭了烛火,回到了床榻上

    萧知瑜还在深想,我时刻不敢忘了她,怕这份回忆无人记得,可却忘了,她已不在记得我。

    “……”

    她躺在床榻上,心却不知飘向何方,她睡不着,也不想睡,她一直在想,面对以后,自己该当如何,她一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一个人可以掰成两半用,可现在呢,连一个小小的店都看顾不好,日渐冷清下去,而目标计划,又如何开展,如何报她的灭城之仇,那日看见的阿沝又在哪里

    寒惊还在思考时,却听见外面传来誉啸的声音,誉啸着急的拍打着房门,听声音似乎很着急。

    幸好萧知瑜未深睡,起身开门后,便离开了房间。

    寒惊本不是个多么多么好奇他人秘密的,可在那时却突然勾起了她的兴趣,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

    誉啸在书房里禀报说,“少主,我们派的人回禀说,在沿路山洞里发现了一个尸体,死的时间不短,根据死者身上图案和衣着判断为无音杀手,等级丙,他带着面具,面上有烫伤痕迹,暂时查不出身份”

    寒惊心抽抽似的疼,站都站不住,眼角泛泪,满脸不信的摇着头,但还是镇定自若的回到了房间。

    萧知瑜知道他是谁,可和寒惊一样不敢相信,明明自己已经尽力派人沿路找寻,可还是没能救下,他不知该如何向寒惊说,他难道要说,自己捡了个尸体,想让她送一送?

    他也不能说自己知道她的身份,也查出死者身份,知晓你们认识,才让她送吧?

    或者说,他要让她不小心看见?一个府里莫名其妙摆了张无名尸?再或者,坦白他重生?不,他犹豫了,但他又必须说,她不能让她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和前世一样终身悔恨,为什么没有拦下他。

    誉啸看着自家少主一直不给回应,“少主,您怎么了?”

    萧知瑜说,“他就是骆沝”

    “什么?那?”

    萧知瑜表情冷峻,深深叹了口气后说道,“誉啸,死因查清楚,我想一个人静静”

    誉啸:“是”

    ————

    而寒惊回到屋内,关上门后,已然陷入悔恨,她绝望,难过,自责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多说两句,拦下他,也为什么自己当时还在选择什么公义。

    她的手握作拳头使劲使劲握着,用尽全力的握着,若不是要隐藏着不被人发现,她估计都要拍打墙壁来卸恨了。

    她说,“苑悦景,我没能帮你救下他”

    他们两人都陷入沉思中,甚至一夜都没有睡觉,就这样一夜过去。

    寒惊看着天明,穿戴好衣衫服饰后慢慢走出房中,情绪低落的慢慢走出院外,誉啸看见夫人后立马问安,可寒惊根本不搭理,仿佛入了无人之境,慢慢的出了府。

    没人拦她,也没人会拦。

    誉啸进书房禀告查的死因,“少主,东位使连夜查的死因”

    东位使是个善毒解毒的,毕竟不是仵作,所以解剖尸体略微有些不在行,所以费了些功夫。

    萧知瑜打开书简看完东位使所言判定他死于野兽撕咬,流血过多而亡,但体内存有无音秘毒和安谧伤,顾名思义,死相安详,难以查验,可东位是个毒痴,不仅发现了,也知道秘毒和安谧伤皆尚未达致死日,不过会使他暂不可动内力。

    萧知瑜:“嗯”

    誉啸:“少主,属下刚才看见夫人离开了府里”

    萧知瑜:“应该去思意阁了,有南位跟着”

    誉啸又说,“可属下看着夫人好像不太高兴”

    萧知瑜倒未多想,以为她是因为昨日相谈不太顺意所以心绪不好

    萧知瑜:“我知道了”

    随后向誉啸交代了该如何处理骆沝的尸体,可又在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句,“算了,再等等”

    誉啸看出,便答,“是”

    誉啸已经要走出去时被萧知瑜叫住,支支吾吾的问,“誉啸,问一下她在哪”

    誉啸:“是,属下这就去查”

    “……”

    而寒惊心不在焉,根本没精神开店营业,一直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就这样走着,慢慢的,在一处府邸前停下,是憬府,本想着,现在她已不是普通商贾是七少主夫人,可还是缺乏这么几分勇气,害怕影响什么。

    接着,她接着往前走,走到闹市里,听着街边嘈杂的叫卖声,看着身前小夫妻的甜蜜,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这种无力感无法感同身受。

    再接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思意阁,思意阁门前正站着他,侧脸映照,身着鲜衣,还有平常都是半束半散的发髻今日难得换成了全束发,腰间醒目的玉佩,正当她认真打量他时,他却突然转过头,他们四目相对着。

    他向她走来,什么也没说,拉起她的手远离人群,骑马出城。

    再等她缓过神时,早就远离城中不知多远,她问,“我们去哪?”

    他答:“不知道”

    寒惊立马手拉住缰绳,将马叫停说,“我们回去”

    萧知瑜问,“你醒了?”

    寒惊慢慢下马,将马的缰绳递给他,随后很是疑惑的问,“什么?”

    萧知瑜紧跟着下马,慢慢解释说,“誉啸说见你今日情绪不稳”看着她眼中期待,他故意放慢语速,慢慢说,眼里满是笑意,“我怕我的盟友夫人出什么事,早年丧妻,这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啊!”

    寒惊刚才情绪不稳的心情立马被这几句话抽离,跟他说,“我只是没睡好,出来转转,怎么?当你的夫人代价这么高,随时会死啊!”

    萧知瑜本还在开玩笑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眼里,脸上也不见笑意,“是,随时会”

    寒惊当时确没看出他情绪的波动,只是觉得他在开玩笑而已,便也跟着说,“我说呢,假成亲都能随意答应,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萧知瑜:“我把你骗了来,现在你可以走”

    寒惊用询问的语气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萧知瑜否认,“并非”

    寒惊接着说,“那便是了”

    “我也不是傻子,遇见危险时我自会跑,跑的远远的,但现在既无刺客,也无危险,我还未达我心愿,离开岂不太亏了”

    萧知瑜看着他,不像是看玩笑,眼神极度坚定认真,“你当真会跑的对吗?”

    他希望她遵守所说,遇见危险千万千万不要管他,跑的远远的,最好不要回来。

    寒惊看不出他的意思,但还是重复了一遍说,“我和你只是盟友,又不是多么过命,深厚的感情,我不跑,除非你还有利用价值”

    萧知瑜:“嗯”

    寒惊仍然觉得十分奇怪,他今日怪异,带她出城,还讲些自己听不懂的话来,奇奇怪怪,惹人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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