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天已经昏暗。
我捂着发痛的头，小腹还难受的不像话。我很少因为月事身体这般不舒服，肚子里像是藏了千斤坠，沉重的让我直不起腰身。我强撑着手臂，支起上身，勉强坐起来。抬眼望了望窗外，今日还要去执夜，也不知我在这里究竟睡了多久，过没过时辰。
屋内已经没了王莽的身影，我摸了摸身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男装。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这衣服一定是王莽替我换的。我捂着肚子弯腰穿上鞋，身体的不适越来越严重，我努力调整体内气息，试图减缓内体的痛苦，但也只是九牛一毛，无济于事。
我站起身，慢慢走出卧房。内室里洗浴的水盆已经被清理干净，撤走了。地面也干爽整洁，看不出一丝水渍。
紫色的纱帘随着窗户透进来的风轻轻刮着，我的脑海里闪过昏过去之前的那些画面。可我来不及多想，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我快速闪进阴影里，这里是王莽的地方，我不能在外人面前露面。
听着声音，脚步声慢慢靠近这个房间，我觉得不对劲，听起来并不像习武之人，倒像是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我撩起纱帘望向门口，刚好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
进来的人竟然是飞燕。
看清是飞燕后，我松了口气，捂住发痛的肚子，带着几分诧异走了出去。飞燕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立刻会意，转身关好门，守在门外远处，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飞燕看我走路都没了气力，几步快速走到我身边扶稳我，眼神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小凤，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我摇摇头，脸色发白的拉着她坐下，“没事，我只是月事来了，身子不爽。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我执勤迟了？太后去找了什么麻烦？”
飞燕拿出手帕，替我擦去额头冒的汗，“你这样不行，要不要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下？”
我舒了口气，拿下她的手帕，发现她并不像以往那样华丽美艳，今日的穿着异常简单朴素，妆容也是清秀淡然。莫不是来了王莽的地界怕人认出来，才这样打扮……
飞燕张望我的眼神里带着担忧，不过也没有勉强，拉过我冰凉的手用体温给我暖着，“你别多想，如今没人能来找我们麻烦。守卫那边我已经交代下去，既然你进了昭阳殿，以后，你就是我宫里的守卫统领。除了我和合德你表面上需要做做功夫，其他人你皆可随意差遣调配，这里就是我们三以后的家。”
手心的温度顺着指尖传了过来，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温暖着我，飞燕继续搓着我逐渐回温的手，“以后你也不必去执夜，这个令牌你拿好，有了我的手谕，你以后可在昭阳殿随意走动。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的贴身侍女影青，她是我的人，无论你找我有任何事她都会立刻禀告给我。合德已经将你嘱咐的事告诉了我，我会尽快安排。不过，你在怎么会突然进宫？如此突然都来不及让我安排一下，难道是因为冯先生让你……”
她欲言又止，生怕说的话让我想起往事，伤心难过。我双瞳微微颤了下，叹了口气，将太后来王莽别院找我与我说的那些事情，都告诉讲给了她。
飞燕听完我的话，倾国倾城的脸上带了几分薄怒，好听的声音也尖锐起来，“太后，她也不过是秀女出身，如今倒是看不上我们这些贫民子弟。小凤，你莫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中。如今不过是元城王氏家族鼎盛繁茂，我们无法撼动而已。不过，今日我们动不了她，不代表以后永远动不了。盛极必衰的道理，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她的王氏家族也不过是走当年吕后的老路，不说别人，就是圣上对她也颇有意见。怕是都轮不到我们动手，就有人能让元城王氏没落。”
飞燕这话说的不像是空穴来风，她信誓旦旦的眼神里除了傲骨还有几分不削，原来皇上和太后也只是虚与委蛇，并非同心。看来刘氏宗亲和王氏外戚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你进宫不是为了冯先生，难道是因为王莽？”
这脆生生冒出来的话堵住了我的思绪，我望着桌上晃了几下的油灯，声音带着几缕疲惫，“既然他已经和王孝静有了孩子，那我又岂能留在他的别院破坏他的美满家庭。”
飞燕听了我的话，柳叶细眉微微蹙起，轻声问我，“小凤，你是不是喜欢上王莽了？”
我摇头立刻想要反驳，自己和王莽之间发生了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我和他的感情已经混淆到无法一下子解释清楚。
飞燕抬手制止我要说的话，戳破我内心里潜藏着的思绪，“别急着否定，我在宫里也呆了这么多年，面对最多的便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我看的透彻，一个女人喜不喜欢一个男人，从她的眼神就看的出来。你介意他和王孝静有了孩子，你恼怒他对你的承诺变成了欺骗，这些，我都经历过。所以，就算你骗得了合德，也骗不了我。王政君告诉你的也并非什么真相，至少我看见的是王莽对她妻子永远是冷冷淡淡毫无感情，他们只是有名无实貌合神离的夫妻，王孝静能有孕，我不知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但我能确定的是，王莽对你的情谊绝没王政君说的那么肤浅。”
我愣怔的看着飞燕，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完这些后，遽然莞尔一笑，嘴角间带着忧伤和苍凉，“小凤，我说过，你比我和合德幸福，你能遇见自己喜欢也喜欢你的男人。而我和合德，早已没了选择，只能为了活下去而拼命往上爬。”
我倏地想起王莽对我说的那句：让她怀孕是一个意外。
我从未想过飞燕说的那些，喃喃道，“可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能？”飞燕捏住我的手，“如果是因为王孝静，那就真的太不值的了。”
我默不作声，话里话外都听出了飞燕在劝我接受王莽。其实从她来这里找我，已经说明了一件事。
她和王莽联手了。
否则，飞燕不可能知道王莽的落脚点，更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从她看我的眼神，我也知道，飞燕知道了我和王莽已经并非寻常男女之间的关系。或许，她也认为，一个身子都给了一个男人的女人，注定会选择这个男人。
我以为我了解飞燕、合德，但如今看来，我不仅疏忽了合德的想法，更猜不透飞燕。
显然，王莽和飞燕也有着某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他们联手我并不意外，他们都是这个皇宫里无依无靠、没有背景的人，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慢慢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如今大势所趋，朝堂上的局势慢慢浮现出雏形，他们也开始渐渐露出利刃，为自己的以后做出计划。一个在朝堂一个在后宫，相互利用对方的身份，替自己铺平前方的道路。
飞燕并傻，全然依靠皇帝的宠爱自然不够，她需要在朝中找一个可以帮她但也同时需要后宫帮助的人。
而王莽，虽然早已被太后王政君提拔看中，但太后又何止会只选中他一人。如今王家二代世家子弟中颇有学时的淳于长深受太后喜爱，而且身份背景皆高于王莽，王莽怎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应战。
他既然愿意和飞燕联手，就证明他如今已经不在全心全意的依仗本家。
可要不漏痕迹的背叛王家，或者说，与权势滔天的元城王家作对何等困难，稍有不慎便会一只脚踏入地狱之门。而且，他尚在东宫，为了获取王政君和王家的继续信任和官职，他必然还要继续尽心竭力的为王家办事，表现出自己依旧需要仰仗本家庇佑的假象。
王莽如此，可见他的野心之大，远不止王家所给。
“是王莽让你来劝我的吧？你想利用王莽做什么？”我语调生硬的问飞燕，心里带着几分颤意。既然用的上前朝，那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飞燕看我神情也猜到我想通了一切，嫣然一笑，唇边的梨涡里有着勾人的媚，她慢慢开口，眼神暗了下来，“的确什么都瞒不过你，从小你就比我和合德聪明，难怪冯先生和王莽这样的男人都会喜欢上你。我的确答应了帮王莽作说课，他也承诺会帮我，成为皇后。”
面对我，飞燕直言不讳。
我深吸了一口气，额头再次冒出虚汗，她这是要废后，让王莽帮助他废了许皇后。
这件事没有前朝的人推波助澜的确不行，可飞燕已经到了这个位置，皇帝的宠爱甚至超越了六宫妃嫔，她已然万千荣耀于一身，就算她不是皇后，她也是最尊贵的嫔妃。
飞燕看出了我忧心忡忡，却没有任何畏惧，绝色的容貌无比坦然，“我一定要成为皇后，这是我这辈子的目标。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我也不想回头。我要得到那个位置，那个本就该属于我的位置。我一定要成为这大汉的皇后，这天下的皇后。”
她有些疯魔癫狂，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那种渴望，我仿佛又看见十二岁那年站在街边的飞燕，她漂亮轻狂，决心要嫁给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
这两个人在我眼前渐渐合二为一，变成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
“我和王莽都需要彼此的帮助才能完成自己所要的东西。如今，我和他腹背受敌，无论朝廷还是后宫都有人想将我们除之后快。我只能联手和他一致对外。否则，我一旦受小人陷害，便再也难以翻身。”
我理解飞燕的想法，她这个位置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但我还是不想让她和王莽合作，“飞燕，我以前就同你说过，王莽并非你看的那样平易近人，他的城府心机不是你可以对抗的。和他同谋，犹如刀尖嗜血，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以前！”
飞燕站起身打断我，剪水的双眸带着高傲，脚步沉稳的走到我的身后，她纤细的手指落在我的肩膀上，“以前你说过，他性情寡淡，不好女色，没人猜的到他想要什么。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俯身靠近我，身上甜美的幽香漂浮在我的周围，妖媚的眼直盯着我，“他的世界里不在只有野心抱负，权利地位。你让他有了情，有了心心念念之人，有了求而不得、辗转反复的女子。他会为了你安心帮我，因为他知道，我和他心里的女子命运已经捆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捂着发痛的头，小腹还难受的不像话。我很少因为月事身体这般不舒服，肚子里像是藏了千斤坠，沉重的让我直不起腰身。我强撑着手臂，支起上身，勉强坐起来。抬眼望了望窗外，今日还要去执夜，也不知我在这里究竟睡了多久，过没过时辰。
屋内已经没了王莽的身影，我摸了摸身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男装。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这衣服一定是王莽替我换的。我捂着肚子弯腰穿上鞋，身体的不适越来越严重，我努力调整体内气息，试图减缓内体的痛苦，但也只是九牛一毛，无济于事。
我站起身，慢慢走出卧房。内室里洗浴的水盆已经被清理干净，撤走了。地面也干爽整洁，看不出一丝水渍。
紫色的纱帘随着窗户透进来的风轻轻刮着，我的脑海里闪过昏过去之前的那些画面。可我来不及多想，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我快速闪进阴影里，这里是王莽的地方，我不能在外人面前露面。
听着声音，脚步声慢慢靠近这个房间，我觉得不对劲，听起来并不像习武之人，倒像是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我撩起纱帘望向门口，刚好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
进来的人竟然是飞燕。
看清是飞燕后，我松了口气，捂住发痛的肚子，带着几分诧异走了出去。飞燕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立刻会意，转身关好门，守在门外远处，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飞燕看我走路都没了气力，几步快速走到我身边扶稳我，眼神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小凤，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我摇摇头，脸色发白的拉着她坐下，“没事，我只是月事来了，身子不爽。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我执勤迟了？太后去找了什么麻烦？”
飞燕拿出手帕，替我擦去额头冒的汗，“你这样不行，要不要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下？”
我舒了口气，拿下她的手帕，发现她并不像以往那样华丽美艳，今日的穿着异常简单朴素，妆容也是清秀淡然。莫不是来了王莽的地界怕人认出来，才这样打扮……
飞燕张望我的眼神里带着担忧，不过也没有勉强，拉过我冰凉的手用体温给我暖着，“你别多想，如今没人能来找我们麻烦。守卫那边我已经交代下去，既然你进了昭阳殿，以后，你就是我宫里的守卫统领。除了我和合德你表面上需要做做功夫，其他人你皆可随意差遣调配，这里就是我们三以后的家。”
手心的温度顺着指尖传了过来，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温暖着我，飞燕继续搓着我逐渐回温的手，“以后你也不必去执夜，这个令牌你拿好，有了我的手谕，你以后可在昭阳殿随意走动。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的贴身侍女影青，她是我的人，无论你找我有任何事她都会立刻禀告给我。合德已经将你嘱咐的事告诉了我，我会尽快安排。不过，你在怎么会突然进宫？如此突然都来不及让我安排一下，难道是因为冯先生让你……”
她欲言又止，生怕说的话让我想起往事，伤心难过。我双瞳微微颤了下，叹了口气，将太后来王莽别院找我与我说的那些事情，都告诉讲给了她。
飞燕听完我的话，倾国倾城的脸上带了几分薄怒，好听的声音也尖锐起来，“太后，她也不过是秀女出身，如今倒是看不上我们这些贫民子弟。小凤，你莫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中。如今不过是元城王氏家族鼎盛繁茂，我们无法撼动而已。不过，今日我们动不了她，不代表以后永远动不了。盛极必衰的道理，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她的王氏家族也不过是走当年吕后的老路，不说别人，就是圣上对她也颇有意见。怕是都轮不到我们动手，就有人能让元城王氏没落。”
飞燕这话说的不像是空穴来风，她信誓旦旦的眼神里除了傲骨还有几分不削，原来皇上和太后也只是虚与委蛇，并非同心。看来刘氏宗亲和王氏外戚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你进宫不是为了冯先生，难道是因为王莽？”
这脆生生冒出来的话堵住了我的思绪，我望着桌上晃了几下的油灯，声音带着几缕疲惫，“既然他已经和王孝静有了孩子，那我又岂能留在他的别院破坏他的美满家庭。”
飞燕听了我的话，柳叶细眉微微蹙起，轻声问我，“小凤，你是不是喜欢上王莽了？”
我摇头立刻想要反驳，自己和王莽之间发生了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我和他的感情已经混淆到无法一下子解释清楚。
飞燕抬手制止我要说的话，戳破我内心里潜藏着的思绪，“别急着否定，我在宫里也呆了这么多年，面对最多的便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我看的透彻，一个女人喜不喜欢一个男人，从她的眼神就看的出来。你介意他和王孝静有了孩子，你恼怒他对你的承诺变成了欺骗，这些，我都经历过。所以，就算你骗得了合德，也骗不了我。王政君告诉你的也并非什么真相，至少我看见的是王莽对她妻子永远是冷冷淡淡毫无感情，他们只是有名无实貌合神离的夫妻，王孝静能有孕，我不知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但我能确定的是，王莽对你的情谊绝没王政君说的那么肤浅。”
我愣怔的看着飞燕，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完这些后，遽然莞尔一笑，嘴角间带着忧伤和苍凉，“小凤，我说过，你比我和合德幸福，你能遇见自己喜欢也喜欢你的男人。而我和合德，早已没了选择，只能为了活下去而拼命往上爬。”
我倏地想起王莽对我说的那句：让她怀孕是一个意外。
我从未想过飞燕说的那些，喃喃道，“可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能？”飞燕捏住我的手，“如果是因为王孝静，那就真的太不值的了。”
我默不作声，话里话外都听出了飞燕在劝我接受王莽。其实从她来这里找我，已经说明了一件事。
她和王莽联手了。
否则，飞燕不可能知道王莽的落脚点，更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从她看我的眼神，我也知道，飞燕知道了我和王莽已经并非寻常男女之间的关系。或许，她也认为，一个身子都给了一个男人的女人，注定会选择这个男人。
我以为我了解飞燕、合德，但如今看来，我不仅疏忽了合德的想法，更猜不透飞燕。
显然，王莽和飞燕也有着某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他们联手我并不意外，他们都是这个皇宫里无依无靠、没有背景的人，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慢慢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如今大势所趋，朝堂上的局势慢慢浮现出雏形，他们也开始渐渐露出利刃，为自己的以后做出计划。一个在朝堂一个在后宫，相互利用对方的身份，替自己铺平前方的道路。
飞燕并傻，全然依靠皇帝的宠爱自然不够，她需要在朝中找一个可以帮她但也同时需要后宫帮助的人。
而王莽，虽然早已被太后王政君提拔看中，但太后又何止会只选中他一人。如今王家二代世家子弟中颇有学时的淳于长深受太后喜爱，而且身份背景皆高于王莽，王莽怎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应战。
他既然愿意和飞燕联手，就证明他如今已经不在全心全意的依仗本家。
可要不漏痕迹的背叛王家，或者说，与权势滔天的元城王家作对何等困难，稍有不慎便会一只脚踏入地狱之门。而且，他尚在东宫，为了获取王政君和王家的继续信任和官职，他必然还要继续尽心竭力的为王家办事，表现出自己依旧需要仰仗本家庇佑的假象。
王莽如此，可见他的野心之大，远不止王家所给。
“是王莽让你来劝我的吧？你想利用王莽做什么？”我语调生硬的问飞燕，心里带着几分颤意。既然用的上前朝，那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飞燕看我神情也猜到我想通了一切，嫣然一笑，唇边的梨涡里有着勾人的媚，她慢慢开口，眼神暗了下来，“的确什么都瞒不过你，从小你就比我和合德聪明，难怪冯先生和王莽这样的男人都会喜欢上你。我的确答应了帮王莽作说课，他也承诺会帮我，成为皇后。”
面对我，飞燕直言不讳。
我深吸了一口气，额头再次冒出虚汗，她这是要废后，让王莽帮助他废了许皇后。
这件事没有前朝的人推波助澜的确不行，可飞燕已经到了这个位置，皇帝的宠爱甚至超越了六宫妃嫔，她已然万千荣耀于一身，就算她不是皇后，她也是最尊贵的嫔妃。
飞燕看出了我忧心忡忡，却没有任何畏惧，绝色的容貌无比坦然，“我一定要成为皇后，这是我这辈子的目标。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我也不想回头。我要得到那个位置，那个本就该属于我的位置。我一定要成为这大汉的皇后，这天下的皇后。”
她有些疯魔癫狂，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那种渴望，我仿佛又看见十二岁那年站在街边的飞燕，她漂亮轻狂，决心要嫁给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
这两个人在我眼前渐渐合二为一，变成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
“我和王莽都需要彼此的帮助才能完成自己所要的东西。如今，我和他腹背受敌，无论朝廷还是后宫都有人想将我们除之后快。我只能联手和他一致对外。否则，我一旦受小人陷害，便再也难以翻身。”
我理解飞燕的想法，她这个位置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但我还是不想让她和王莽合作，“飞燕，我以前就同你说过，王莽并非你看的那样平易近人，他的城府心机不是你可以对抗的。和他同谋，犹如刀尖嗜血，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以前！”
飞燕站起身打断我，剪水的双眸带着高傲，脚步沉稳的走到我的身后，她纤细的手指落在我的肩膀上，“以前你说过，他性情寡淡，不好女色，没人猜的到他想要什么。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俯身靠近我，身上甜美的幽香漂浮在我的周围，妖媚的眼直盯着我，“他的世界里不在只有野心抱负，权利地位。你让他有了情，有了心心念念之人，有了求而不得、辗转反复的女子。他会为了你安心帮我，因为他知道，我和他心里的女子命运已经捆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