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竹欲言又止的表情。

    收拾好东西,栖月把火折子抛还给挽竹,打道回府。

    未至慕府,栖月远远便瞧见大门外停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旁侧还拴着一匹骏马。

    府门处,温岳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出来。其中一人锦衣华服,玉冠束发正是明王,另一姑娘粉衣锦缎,形貌柔美,目光深切的望向府内,欲说还休。

    明王同温岳客气两句,带着静淑公主离开。

    温岳收起脸上假笑,抬手招呼门丁合上府门。

    一道人影不急不缓的出现在他视线中,温岳瞳孔微张,暗道不妙。

    “等一下。”他对门丁道。

    而后,快步迈下石阶,迎向栖月。

    “姑娘回来了,快请进府。”

    栖月问:“方才那是?”

    温岳回:“明王同静淑公主来府上探病,公子病体抱恙就在卧房见了明王,说了两句话,差小的送两位离开。”

    边说,他一边小心翼翼打量栖月的神色。

    栖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当然没能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他还在卧房?”

    “是,姑娘可要属下领你过去,还是……”

    “我认得路。”

    这是拒绝了?温岳立马打起精神,小声补充:“姑娘放心,我家公子没有见静淑公主。”

    栖月轻叹一声,无奈道:“温侍卫你无需紧张,我又不是那等气量狭小之人。”

    “你若有要事在身便先去办吧?

    府里的路我认得差不多,真遇到辨不清的地方随便寻个人,一问便知,无需你亲自引路,太过大材小用。”

    原来不是生气了。

    温岳暗松一口气,看她一直面无表情,他险些以为是姑娘瞧见静淑公主从府里出来生了气。

    想通后,他连忙扬起笑脸:“姑娘海量。属下的确还有差事,这就告退。”

    言罢,他利落的跑开了。

    栖月走到慕少辞的卧房,暗处几道身影动了动,最后倒是无人出来阻拦。

    她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衣冠整齐的慕少辞从里面拉开门,幸亏栖月及时停手,否则便要敲到他胸口。

    “进来坐。”慕少辞侧开身让她进去,而后直接关上房门,把外头几道好奇的视线全部挡在门外。

    “云姿约我明日见面。”栖月道。

    “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栖月摇头:“暂时没有。你就在府上好生养病,尽早养好身体才能继续办差。”

    接连中毒对身体损害极大,若是再不加修养容易落下病根。

    “你方才是不是……”慕少辞欲言又止,想问她是不是撞见了明王兄妹,又怕她觉他忧思太过。

    “我看见了,没撞上。”栖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随口回应。

    她拉起慕少辞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欣赏一番后,认真道:“阿辞,你我之间应是不用那些弯弯绕绕,你若有事尽可直言,不要藏着掖着。”

    她没功夫时时揣测身边人的心意,即便是心意相通的人,一旦日子长久亦会疲累。

    “你当真没有动气?”慕少辞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不想她为任何事情烦心,可她对其他姑娘靠近他没有半点在意,是不是因为她也不在意他。

    栖月手上用了些力道,问:“你希望我如何?”

    慕少辞垂眸望着两人的手,良久才说:“我不知。”

    “这没有什么可纠结的。阿辞,我不动气不是因为不在意,恰是因为我相信你。”

    相信他?慕少辞错愕抬眼,突然绽开一抹笑容,阴云笼罩的心情因她一句话豁然开朗。

    “行了,去休息吧。”栖月松开手,拍了拍慕少辞的胳膊。

    慕少辞依言起身,抬手欲卸下外袍,忽觉不对,转眼一瞧。栖月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反而重新坐了回去。

    慕少辞:……

    “我要脱衣裳了。”

    栖月双手托腮,闻言点头:“你脱啊,又不是没见过。”

    脱个外袍而已又不是……至于这副表情吗?再说了抱都抱过了,还跟她这么生分?

    慕少辞慢吞吞的拖下外袍,往床的方向去,不由自主的攥了攥袖口,又冒出一些期待,她是不是……

    栖月站起身,晃悠的朝他靠近两步,在看到某人紧张的同手同脚、发红的耳廓,她轻笑一声,脚步一转,径直推门离开。

    慕少辞:?!

    他看着重新闭合的房门,一时无言,盯了片刻,默默推开窗户,让风灌入屋内。

    栖月心情愉悦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踏上台阶,空中飞来一直箭矢。她后退几步,箭矢击中旁侧的木柱,箭尾处绑着一张纸。

    循着箭矢的方向,栖月一眼发现远处某户人家屋檐上的黑衣人。天色未暗,他的一身黑衣格外显眼,手中还拿着弩箭。

    不等栖月做出什么动作,黑衣人身边突然出现几个护卫,拔剑便向他攻去。

    此一遭让原本想引栖月走的黑衣人再也顾不上其他,狼狈逃窜。

    栖月撇撇嘴,这人真是个蠢的。慕府附近的人家大多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中哪能没有几个武功不凡的护卫。

    他青天白日这般招摇,能让他站在屋檐上成功放出一箭都算那些护卫失职。

    放完还不快些跑路,呆站在那里等人来抓?

    栖月随手拔下箭矢,展开纸一瞧:……云姿又改变主意了,要约她现在见面。

    这是担心她明日不遵守约定暗中布局抓她,想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倒是变聪明了。

    不过,她约莫是想让黑衣人直接引她去,根本没有在纸上写约见的地点。

    栖月皱着眉,把纸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瞧了几遍,最后沮丧的发现,她好像高兴早了。

    那个蠢货不知道被几个护卫追赶去了何处,她又不知道新的地点,只能等一等,看他能不能摆脱护卫再过来。

    栖月想了想干脆坐在石阶上,无聊的挥动两下手中的纸,等得厌烦了,她将纸揉成一团,随手抛到一旁。

    又觉不妥,慢慢站起身把纸团捡回来,拿在手中抛了拋。

    所幸,黑衣人脑子不灵光,武功还算不错,没让栖月等太久。

    看着再次出现的黑衣人,栖月站起身跺了跺发麻的脚,幸灾乐祸道:“够快啊。”

    行一身上新添了几道伤,为了甩掉难缠的几个护卫他也是拼了老命,在城里绕了一大圈。

    没想到,圣姑要见的姑娘不仅不惧,反而悠哉悠哉的坐在院子里等他,更是“反客为主”,理所当然的命令他:“带路。”

    行一:……

    他收回要说的话,转身就要往屋顶上去。

    “慢着。”

    行一顿住身形,疑惑望向栖月,她是反悔了?

    栖月真诚发问:“为什么不走门?”

    行一每次行事大多是飞檐走壁,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他迟钝的脑子一时无法反应,人也呆在原地。

    “你方才可是被人追杀,就算你暂时甩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回来。

    要是我们就这样出去,遇到了他们怎么办?我可不想被当成你的同伙,被他们追得满城跑。”

    行一思索半晌觉得她的话有些在理,哑声问:“你想如何?”

    “把你这一身显眼的衣裳换了,我们就从大门……从后边小门走。”

    “不行。”行一一口回绝,圣姑吩咐了不能惊动他人。

    你惊动的人还少吗?估计现在京城里有个刺客的消息都传开了。栖月只觉心累,这人实在是榆木脑袋,讲话都讲不通。

    “这样,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自个过去,你就继续飞你的。”栖月试图讲道理。

    然而,行一油盐不进:“不行,圣姑说了,要我领你过去,叫我看着你,别让你跑了。”

    算了,打一架吧!她不想废话了。

    栖月握拳就往他脸上招呼,行一急忙后撤同时抬手格挡。

    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吃什么长大的,她那一拳震得行一手臂发麻。

    这种诡异的反差感他仅在多年前,在一个更瘦弱的小姑娘身上感受过。

    栖月步步紧逼,拳拳都使了狠劲,往他各种脆弱处招呼。行一速度不及她,挡了几下很快招架不住,被她一拳打在腹部。

    他身形一个踉跄,接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栖月活动一下手腕,周身亦添了几分狠戾,漫不经心问:“还要继续吗?你打不赢我。”

    “趁我心情尚佳,把见面之处告诉我,我还能自己过去。再晚一些让她来见我。”

    行一捂住自己的腹部,感觉内里的脏器都隐隐作痛,本想着她要是不愿意去,他就劫了她。

    没想到……

    半刻钟后,栖月从慕府后边的小门悠闲的出了府,没走几步路,她又看见了在屋檐上飞檐走壁的几人。

    刚出慕府,行一就与无功而返的几个护卫远远的碰了面。

    护卫们正憋着一肚子气,一边憎恨可恶的黑衣人,一边都想好了回去后会如何挨骂,结果一个转角就遇见了那个可恶的黑衣人。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当即向行一包围而来。行一发现不对,拔腿就跑。

    很快,几人的身影飞速远去,以栖月的眼力,她瞧见行一被人追上,还同他们交了手。

    这时她才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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