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荣像欣赏自己的作品似的触摸着刘平初身上一片一片的青紫。

    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像在她身上盛开的鲜花。

    想到昨晚刘平初紧紧的缠抱着他,他倒是有些没有意料到。

    毕竟之前他稍微多看她一眼,她都恨不得以死威胁。

    “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刘平初被敲门声惊醒!

    呼延荣脸上立即露出些毒辣的阴狠,这个时候,是谁不想活了。

    他担心的观察这刘平初的状态,担心她会不会真的清醒。

    刘平初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昏沉的很,脑中一片空白,她甚至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呼延荣见她没激烈的反抗,便把她扶了起来,拦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刘平初本想挣扎,可她又感到特别安心,那种气味,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逸。

    她甚至有些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你是谁?”刘平初柔柔的问道。

    呼延荣脸上一绷,有些紧张,心跳跟着也急促起来。他怕说出他的名字让她情醒。

    “你的心,跳的好快。”刘平初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是梦子卿,是你的丈夫!”呼延荣有些小心翼翼。子卿是他这些天在大夏的一本书上看到的。

    “梦—子—卿—”刘平初一字一字的念着,倒是一个儒雅的名字。

    她似乎已经能想到,这应该是个俊朗的读书人。

    她起身,定定的看着他。

    呼延荣的喉头一动,像个孩子似的紧张。

    刘平初微微一笑,他这个读书人竟然长的有些五大三粗,这是她的夫君嘛?

    刘平初试图去回忆,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呼延荣试着又把她抱紧在怀中,刘平初依然没有反抗。

    呼延荣不自觉的长呼一口气。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呼延荣从脖子上拿下一个串着狼牙的项链,小心翼翼的给刘平初带上。

    刘平初摸着这个奇怪的项链,歪着脑袋问他:“这是什么。”

    呼延荣也学着温柔道:“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之前丢了,前日我找回来了。戴好它,记住我要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

    狼牙因为长期佩戴的缘故,虽不是珠宝却也锃光瓦亮。

    说完,呼延荣忍不住亲吻在她唇上。

    刘平初有些惊讶,可那种熟悉的味道好像让她觉得,本就该如此。

    一阵缠绵后,他给刘平初穿好衣服,嘱咐她多吃饭菜。

    刘平初像个瓷娃娃似的萌萌的点头,自此,他心中有了一片柔软的地方。

    呼延荣头一次这么舍不得离开床榻。

    他自己穿好衣服,宝贝似的把婆罗花粉的药瓶收在怀里。

    邹太医,此人还是有些用处。

    “可汗,哈丹将军有要事求见。”一个小太监的声音颤巍巍的传来。

    听闻是哈丹,呼延荣眉眼顺了一些,否则他想拧了这个小太监的脖子。

    若不是十万火急,哈丹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哈丹见到他急着说了情况:“大夏那些公主和小皇子刚刚已经回来了。可是贺兰族的非要那几个公主,这才发生冲突。”

    听到贺兰族,呼延荣眉头拧成了川字。

    “走!”呼延荣声音低沉,脸上似笼这乌云。

    后宫自从被北蛮人占领后,后宫基本上就被各个部族瓜分了住。现在部族中最大的依然是贺兰族。

    贺兰族的勇士最多,在草原上地盘也是最大的。在草原上,这两样就意味着他们不怕外敌,可以猎取更多的猎物储藏,可以蓄养更多的战马和牛羊。

    还可以有能力抢更多的女人为部族生育后代。

    因此部族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在草原上想要彻底打败一个这样庞大稳定的部族,几乎很难。

    若不是因为他娶了贺兰娜,贺兰族是不可能归顺的他。甚至在他攻打大夏边境的时候,还有可能会趁机在后方围攻他。

    转过弯,就看到贺兰族的几个人和呼延荣手下的人持刀对峙。

    贺兰族的人看到呼延荣来了,这才有些得意洋洋的收起刀。

    呼延荣的人也收起了刀。

    “贺兰森,这是怎么回事?”呼延荣一挑眉问道。

    贺兰森是贺兰族首领的侄子,他在年轻一代里算是最骁勇的。

    贺兰森用眼睛看着对面马车,斜着嘴一笑:“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要那几个女人!”

    呼延荣冷笑一下:“马车里的不行!”

    贺兰森没想到呼延荣会拒绝他,立即眯着眼,指着他轻狂道:“呼延荣!我看你是想独霸这些女人吧!”

    “别以为你带我们打进西京城就真把自己当草原王!真要论起来,没有贺兰族,你算个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我贺兰族能承认你可汗的位置,是因为什么!!”

    呼延荣太阳穴两侧青筋暴起,他直接抓住贺兰森指着他的手指,用力的一掰。

    一声清脆的骨裂,贺兰森扭曲着脸大叫一声:“啊——”

    “要是不服,我不介意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拧断!”呼延荣不痛不痒的,似乎拧断他全身的骨头费不了他什么力气。

    “呼延荣!你给我等着!”贺兰森捂着他的右手,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话就走了。

    他伤的是右手,虽然伤不大,可是在草原上,如果手甚至胳膊废了,就等同于这个人废了!

    他要赶快去找族里巫医帮他接骨!

    贺兰族剩下的人也都从刚刚的轻蔑转为了不安,如果被废了手,那根活死人还有什么区别!

    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别族里别的男人占有,严重的甚至还会被部族遗弃,他们怕了!

    “还不走?”呼延荣轻飘飘的一句,他们如蒙大赦,立即散了。

    哈丹一脸崇拜的看着呼延荣,这时才打量到他一直带着的狼牙项链没了。

    哈丹脸色一变,盯着他空空荡荡的脖子有些欲言又止。

    呼延荣看了他一眼,才意识到他在看什么,像是安慰他似的说道:“放心吧,没丢。”

    “那怎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哈丹从没见他摘下来过。

    “我送给平初了。”呼延荣平静道。

    “啊????”哈丹怎么也想不到,呼延荣居然给了刘平初。

    在呼延荣的部族里,有个传统。

    每个男孩在十岁之后,便要开始跟着部落的勇士去打猎,而他们若想成为部族里的勇士,就必须猎到一头属于自己的狼。

    部族里的勇士会帮他分散狼王和狼群的注意力,可能不能猎到狼却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

    能猎到狼的男儿,才称得上勇士,才有资格参加部族所有的战斗。

    狼牙和它的皮毛就是勇士的见证。

    狼牙对他们来说极为宝贵。

    他们是崇拜狼的,可也是想征服狼的,所以狼牙与他们而言是一种可以战胜自然、战胜天神的象征。

    狼牙他们会佩戴一生。

    狼皮会作为聘礼送给自己的新娘所在的部族。

    呼延荣十三岁就猎到了自己的狼,还是一头狼王。

    他为了得到草原上最大部族——贺兰族的支持,不得已取了他们首领的女儿,当时首领只看到那张硕大的雪白狼皮就点头同意了。

    贺兰族的首领对于呼延荣早就多方打探过。

    草原上十三岁能猎到狼王的,可能他一辈子也只能见到这一个。若这样的人不和他们贺兰族联姻,也要想办法除掉的。

    草原上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

    哈丹却因为猎不到狼没少被欺负。

    若不是他后来意外捡了一窝小狼,开始驯养狼群,至今怕是还要在族中都抬不起头。

    更何况,呼延荣的狼牙还有特殊的用处,关键时刻可调动本部族的兵马,因为里面藏了一把小巧的符令。

    贺兰娜是贺兰族首领的独女,娶了她没多久,她父亲便生病去世了。

    她带着部族归顺了可汗,让呼延荣不费一兵一卒就收了草原上最大部族的战斗力,这说起来也是天大的功劳啊!

    可贺兰娜除了那张作为聘礼的狼皮,别的什么都没有。

    现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给了刘平初。若是贺兰娜知道了,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哈丹震惊之余,隐隐的有些不安。

    “可汗,这些公主怎么安排?”哈丹询问道。

    呼延荣看了看那辆奢华的马车:“安排到我们的地方,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他们!”

    “是。”哈丹引着人亲自去护送。

    这些天,各部族的人摩擦越来越多,这次贺兰森的挑衅,也让呼延荣心中立国的想法更加坚定。

    大夏的土地固然富饶,可如果各部族因为一点小利就互相掠夺,那他们永远无法真正壮大。

    更何况现在各部族终归是因为利益跟着他而已,一山不容二虎。这些部族首领对他称王,又有几分真心。

    欲成霸业,这些人还是要除掉的。

    呼延荣脑海中已经构建出一出好戏。

    几日后

    刘家家主——刘成源还是去了。

    临走前,刘成源醒来了。

    梁氏没日没夜的照顾了他,面色蜡黄憔悴。

    他用力的挣了睁眼,嘴唇微动,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心疼啊,可是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再也无法把她揽入怀中。

    老夫人坐在床榻边,眼中还有没擦干的泪。攥着他微凉的手:“儿啊,别急。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咱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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