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熠揣着裤兜等在车旁,不时看一眼身后,见邓子锐还没从里出来,他又满脸焦灼转过头烦燥地往车身上踢了一脚。

    车子警报很快响起,声音刺耳又难听,乔熠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等到警报解除,邓子锐才出来,乔熠疾步走过去:“那个证据你知道不知道?”

    邓子锐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不过样子倒是一副知晓内情的模样,乔熠目露喜色,忙追问:“你知道的对不对?那到底是什么?”

    邓子锐还是没有回答他,走了几步神色凝重停下脚步,转过脸对着他严肃地说:“那不是你该问的事。”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我该问的事?”乔熠拉下脸来,他却嬉笑两声,故作轻松抬手拍拍他肩膀:“行了,这些事你就......”

    话还没说完,乔熠猛地侧身避开,很是不满地强调一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邓子锐脸色微僵,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抿着嘴尴尬一笑,放下手说:“是是是,你长大了。”说着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给他:“这车你先用着,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乔熠没接,他就强行塞到他手里。

    眼见邓子锐往车库方向去,乔熠紧追几步跟上前去:“到底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连我都不能说?”

    邓子锐仍然避而不谈,打着哈哈敷衍:“说什么?这有什么可说的?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贪污腐败受贿行贿,还能有什么新鲜事,猜你也猜得到。你啊,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把张黎给追到手,其他的事什么都不用你管。”

    邓子锐拉开车门坐上去,乔熠拦着不让他走,他却启动车绝尘而去。

    车尾划走转眼不见踪迹,乔熠站在原地憋闷半晌,最后只能垂丧着头离开。

    半道上思及张黎早上只吃一碗面,怕她晚会儿肚子饿,途中寻了个商场买了不少食材,结账时用的还是张黎留给他的那张银行卡。

    就是不知怎的,今日付款倒是别扭起来,一个大男人整天花着女人的钱,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

    心情郁闷提上购物袋,合计着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他得学会自食其力担起养家的责任了。

    外边摆着几家展台,其中一家金店有人在派发传单,看见他随手递上一张红色喜庆宣传单,上面印着优惠折扣还有今日金价。

    乔熠接过单页随意一瞥,目光顿住猛然停下脚步,想起今年是张黎的本命年。

    按照习俗,该是要挂红辟邪的。

    乔熠想了想,转身走进店里,店员热情迎接,询问他想购买什么,乔熠思索两秒,问道:“本命年都带什么?”

    店员很快展露专业水平,谈话间把他带到金饰跟前坐下,乔熠低头扫视两眼,立马被其中一款首饰吸引。

    店员眼尖发现,连忙拿出那个乖巧可爱的小羊金饰放在他眼前。

    乔熠很是喜欢,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却听店员说本命年不宜佩戴同属相首饰,还是搭配三合六合属相比较好。

    随即就见她从柜台里拿出猪、兔、马属相来,乔熠看着那个马儿样式的手链饰品,嘴巴暗自一撇,心情瞬间不好了。

    因为他哥属相就是马。

    店员只当眼前这位年轻人正处本命年,一边展示一边向他解释:“属羊的话,搭配猪兔便是三合,搭配马便是六合。放在命学上,其实两者性质差不多,就看您平时的佩戴习惯,若是......”

    店员还在滔滔不绝介绍着,乔熠却是吃味地拿起那个兔子金饰打断她:“只要这个。”然后又把手里那个小羊递过去,“我属兔,我带这个。”

    店员愣了一下,忙点头:“好的好的。”

    回到家,乔熠身上那股子醋劲儿还没消退,反而有种越来越浓的架势,尤其是见到小海,再联想他之前说起张黎偶然间露出那抹不怎么引人注意的羞怯神色,他这心里就更加不痛快,直接臭着脸对着小海不高兴地说:“以后见到张黎,不准喊姐。”

    也不怪乔熠吃醋,实在是这几年不在张黎身边,他连回家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敢有,这人作为他哥助理却可以天天见到她,而且看样子他哥的事他也知道,光是想到这一点乔熠心里就无法平衡。

    小海本来低着头,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接过购物袋小心应付:“是......”

    乔熠越想越气愤,进了门抱着自己的枕头往张黎门口一躺,满脸写着他的控诉。

    要不是现在张黎还没有接受他,他真想冲进去跟她好好闹一场。

    躺了半天也没睡意,乔熠翻来覆去跟身上长了虫子一样,视线落在墙上那星星点点的红色,眉毛一拧,那个画面又出现在他眼前。

    医院里面闹哄哄进进出出都是人,他被排挤在抢救室外,蹲在角落满脸无助,眼前浮现的都是雪里那摊鲜血那具扭曲的身体,诡异又恐怖,带着死亡气息。

    张黎她爸赶到时,他还不知道,只听医生说什么:“幸好送来的及时,否则就会面临脑死亡的风险。”

    他听不懂这些医学术语,单是死亡二字就足以吓坏他,一脸害怕把头抬起就对上张黎她爸眼神,那是一双让人见了就害怕的眼神,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汗毛直立,好像在他面前自己被扒光一样无处遁形。

    乔熠抖着肩膀瑟缩两下,垂下眼不敢看他,又鼓起勇气冲进病房,可是医生拦着他,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他面前那位位高权重的人说:“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他不知道张黎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处在紧绷中,更不知道张黎熬了多少个夜晚终于在那天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她睡得很安稳,躺在病床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就守在旁边等了一天一夜,期间保姆过来给他送饭,他都会忍不住问一句:“姐姐什么时候才会醒。”

    他怕张黎醒不过来,还好张黎醒了过来。

    乔熠有些受不了独自一人待在外边,转过身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动静,踌躇多时还是做贼似的手扶门把悄悄往下转动,门隙开一条缝,他又换个姿势裹上被子匍匐在地往里慢慢蛹动,挪到张黎床边他才停下,盘腿坐在那里盯着床上的人半步不敢离开。

    松了口气神经慢慢放松随即就陷入一种自我陶醉的思绪中。

    明明房间里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他却觉得张黎的样子已经刻在他脑海里可以自动勾勒出任何他想看到的模样。

    然后嘴角上扬就情不自禁回忆起那个夜晚,特别是此情此景跟那晚真的很像。

    其实那时他的想法真挺简单,就是想跟张黎独处一晚,也没想去占她便宜。

    坐在床边撑着下颚,犯花痴一样不错眼地看着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自然逃不开青春荷尔蒙时刻会涌现的冲动。

    很难受,身体跟炸了一样迫切需要得到宣泄,他是想去卫生间解决的,可是又觉得这样做过于龌龊。

    忍了很久犹豫不定,中途被张黎迷迷糊糊发出的难受呓语吓到趴在地上躲起来装睡。

    他没那个胆,却又想壮一回胆,于是起身关掉房间所有灯,借着黑暗遮掩一步步挪到张黎身边,成功爬上了她的床。

    但他没想到张黎会主动,也没想到自己根本把持不住。

    乔熠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闭上眼默默笑出声,想起张黎骂他那些话,只觉得张黎说的真对,因为自始至终他最想干的事就是爬上她的床。

    那晚是这样,昨晚也是这样。

    尤其是今早张黎在他面前说出的那两个字又在他耳边回荡,让他不受控制燥热难耐,乔熠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站起身悄无声息退出去,过了许久又带着一身凉气进了房间。

    张黎今晚睡得很沉,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白天睡得还算安稳舒适,就是到了晚上病情开始显露,喉咙干痒,呼吸急促,虚汗一阵阵往外冒,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昏昏沉沉睁开眼摸了摸额头,果然发烧了,全身无力,头沉得厉害。

    张黎撑起身体艰难下床,没成想脚边躺着个大活人,稍不注意往前一跌,眼前眩晕一瞬就被人结结实实搂住了腰。

    乔熠抱着她好以整暇看着张黎投怀送抱,还不忘伸长胳膊按亮台灯,然后意外碰倒张黎放在桌上的药瓶。

    听见响动,乔熠往后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转眸落在张黎脸上,紧张神色立即跃然脸上:“发烧了?”

    他把手贴在她脸上,又扯过被子把她裸露身体裹严实。

    张黎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听了这话睇他一眼也没功夫计较这人为什么光着身子睡在这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冲着他不耐烦地开口:“把退烧药给我拿来。”

    乔熠听了麻溜爬起来把人抱上床,给她掖紧被子就去客厅翻退烧药,低头一看日期,早就过期了。

    扔掉药盒打开门让小海快去快回,从厨房里接杯温水送到房间,张黎抬起脖子勉强喝完又闭上眼没精打采躺了回去。

    乔熠有些不放心,手放在她额头上不停试探,那温度烫的人害怕,不由提议:“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张黎蹙紧眉,本能地排斥医院,摇摇头表示抗议,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担心张黎烧坏身体,乔熠压低身子凑到她耳边温声细语地哄着:“去一趟吧,让医生看看快点把烧退了。”

    张黎抿着嘴巴不说话,扭头把脸埋进枕头,动作可爱带着难得的骄纵,乔熠禁不住笑起来,指腹轻柔拂过她的发丝夹在耳后把侧脸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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