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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祝大家元旦快乐!~

    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健健康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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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李竹雪再睁开眼时置身于干净的房间,黏腻的皮肤变得清爽,衣服也焕然一新,柔软的布料轻如薄翼。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李竹雪坐起身,掀开被子的一角,白皙的皮肤与黑色的铁链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右脚铐着三指宽的镣铐,铁链的另一端牢牢地镶嵌在地上。

    李竹雪摸索铁链的质感和重量,与那日飞镖的材质同源。她回宫后便命人去凤山查看矿石情况,传回来的消息并无不妥。如今连最普通的锁链都是由凤山铁制成,想来手中的铁矿已经多到可以用作他处了,这也意味着他有足够兵器来支持接下来的计划,也就是举兵谋反。

    李竹雪迈着沉重的步伐,冰冷的锁链与地面的摩擦声不断提醒她阶下囚的身份。铁链的长度经过精密的计算恰好可以触摸到大门,她试图打开却徒劳无功,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把精致的铜锁。屋外天色昏暗,凭借光线的变化知道窗户被人从外面钉上木板封死。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迷失了对时间的感知。

    李竹雪凭借烛火观察屋内的陈设,发现换下来的衣服丢弃在床铺旁。想来也对,她的衣服是由“锦中之冠”之称的云锦制成,遇水不烂,火烧不化。处理不当反而会成为破绽,所以扔在这里不会徒增麻烦。

    夏天的闷热让人心烦意乱,虫鸣谱写出动听的曲调。桌上的灯光影影绰绰,火焰跟随风的节奏律动。

    李竹雪依靠在椅子上思索对策,也在寻找最佳的反击时间。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靠近,紧接着门被推开了。女孩拎着饭盒提着灯笼进来,身后跟随着一个戴面具的老者。他的头发花白佝偻着背,肩挎一个木箱喘着粗气。

    女孩恭敬的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食盒分上下两层,最上面一层是热气腾腾的汤药,下面一层是美味可口的饭菜。

    老人把木箱放在桌上,道:“姑娘哪里不舒服,我帮你诊治一下。”

    李竹雪坐在另一侧,“无碍,根针止疼即可。”

    饭不可乱吃,药不能乱喝,脉不能乱把。

    李竹雪清楚,既然端来了药汤就证明转移时已找大夫查看,如今这般是为了确认她的病情。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姑娘莫要为难老夫。”老人循循善诱道,想要强拉李竹雪的手腕诊脉。

    “忠人之事?冒昧问一下,胡太医何时另投他主的?”李竹雪漫不经心地问道。

    胡太医的手悬在空中,干笑一声道:“姑娘真会说笑,老夫只是云游四方的郎中,怎会是皇宫的太医呢?”

    “走方郎中为我诊治需要遮面吗?走方郎中会穿朝廷发给太医院的官靴治病救人吗?”李竹雪的芊芊玉指指向胡太医脚上的官靴。

    胡太医的目光跟随她的手看向脚下,面具之下是愕然的神色。接到主子的来信后,胡太医出来的匆忙没有时间更换衣服。他路过成衣铺时随意买了一件,却忘记了脚下的官靴。一失足成千古恨,百密一疏暴露了他的身份。

    “官靴太医院人人皆有,那公主殿下是如何认出臣呢?”胡太医见身份败露,索性取下面具露出面容。

    李竹雪微微一笑道:“术业有专攻。虽然大夫眼中没有男女之分,但通常会询问是否悬丝。你的指尖没有被金丝勒出的痕迹,太医院中不会询问悬丝诊脉的太医屈指可数,再加上年龄和身型的差别很容易推断出来你的身份。”

    胡太医哈哈大笑,他自以为掩藏的很好,没想到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我父皇的毒是你下的。”李竹雪肯定道。

    胡太医没有否认,洗耳恭听等待李竹雪揭秘。

    “毒药入体必有反应,太医院常年调理父皇身体却对毒素毫无察觉,显然是不正常。因此太医院出了问题,收买所有太医显然不可能,那么只可能是慢性毒药。慢性毒不易察觉,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毒素经过逐日递加直至病发,你作为太医院之首,对这种拙略的手段毫无察觉,不是风前残烛便是别有用心。”

    “殿下既然知晓,为何不处置微臣?”胡太医见她没有反应,轻蔑道:“事后诸葛亮罢了。”

    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

    李竹雪浅笑,没有辩驳似是赞同他的说法。我只是想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在苏木香诊治出慢性中毒后,李竹雪便着手调查李海楼的衣食住行。调查的纸张堆满了整张桌子,一一查阅没有发现异常。她被朝堂之事搞得焦头烂额,投毒之事又毫无头绪,只得扩大排查范围。

    如果不是苏木香无意间看了食谱,真相永远不会被人发现。食材乍一看没有问题,但两两之间却相生相克,短期食用不会有任何反应,长期食用便会在体内形成毒素,日积月累无异于慢性自杀。

    “公主若有先见之明,又怎会囚困于此?”眼见事情败露胡太医不再伪装,恶狠狠的威胁道:“公主就不怕臣杀人灭口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若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况且,你主子派你来是想确认我的病情。我已时日无多,何须他亲自动手?”

    胡太医捋着山羊胡须,假笑道:“公主果然聪慧过人,臣甘拜下风。”

    李竹雪不愿与他打太极,于是适当示弱,下逐客令赶人,“走吧!虽然我被铁链锁着,但是让你命丧黄泉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说话慢条斯理,但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你可以猜猜,你家主子会为你报仇吗?”

    不会。

    胡太医的心里已有答案,主子让他来目的是治疗,所以出事了也不会为自己报仇,根本不会责怪公主半分。他眼睛偷偷瞟向身旁的女孩,见她无动于衷心顿时凉了半截。

    胡太医脸色煞白,只因他知道公主向来不说空话,真把公主惹急了后果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太医承担得了的。他坐立难安,刚才嚣张的气焰也偃旗息鼓。

    李竹雪单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开口,“要我送你们离开吗?”

    女孩恭敬行礼后离开,胡太医仓皇出门一刻不敢多待。

    大门落锁,脚步声渐行渐远。

    有句话说得好呀,看见你们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怨气发泄出来,果然神清气爽。

    李竹雪心情愉悦地享用晚膳,一碗粥下肚胃部瞬间舒服不少,她似是意犹未尽的吧唧吧唧嘴。

    味道不错,她喜欢。

    他们的到来,让她确定了时间。距离晚宴还有三日,是时候思考逃出这里了。

    李竹雪的眸色深不见底,我们终究站在了对立面,那就各凭本事一决高下吧!

    另一边,

    苏木香瘫软在床上,双手揉着太阳穴来缓解疲惫。

    不久之前,‘李竹雪’又来问她安乐散的制作进度,直截了当表明两日内要数十人份分量的安乐散。‘李竹雪’表示缺少的药材会派人找齐,话里话外催促她加快速度。

    两日完成,三日后的迎接晚宴,目的明确,想不联系在一起都很难呀。

    苏木香绞尽脑汁周旋,终于打发走了’李竹雪’。身心的疲惫还未得到缓解,她的房间又迎来了一个客人——风尧。

    风尧阐述事实,“公主现在下落不明。”

    一个时辰前,

    风尧站在阴冷的密室,面前牢门大开李竹雪不知所踪,被褥上是一滩可怖血迹。寒意从脚底爬上胸口,心中的慌乱涌向鼻尖,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懊悔昨日没有带她离开。若自己强硬一些,一切会不会改变。无尽的悔意让他痛不欲生,只能安慰自己,她不会有事的。

    风尧用衣袖拭去泪珠,双手翻找李竹雪曾经存在的痕迹,直到在地上找到一张纸,悬着的心平稳落地。

    那是一张正方形的纸,里面是一个镂空的圆形。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方中有圆,代表着无规矩不成方圆,意味着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安全无虞。反之,若是圆形中间是个镂空的正方形,那么代表着她命在旦夕。因为圆中有方,正是丧葬时撒的纸钱。

    风尧觉得纸张上的内容有些熟悉,便将碎纸屑拼凑在一起,发现内容与黑衣人给的那份户籍册别无二致。

    是不是说明…黑衣人就是囚禁她的人呢?

    明晚是他们约定的期限,为今的方法只有…将计就计。

    风尧眼中的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苏木香知道前因后果不由撇撇嘴,事情远比想象得还要复杂。

    她看着眼前快要丧失理智的人,轻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天下之大,没有能困得住她的地方。”

    苏木香之所以这么放心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竹雪的执着和可怕的执行力。

    关心则乱,风尧忘记了李竹雪最重要的保命符。

    李竹雪为救苏木香命悬一线,在神医谷养伤时跟着天下第一神偷学习了撬锁技术。一个月的时间,她从借助工具到只需动动小拇指便可开尽天下锁。十二年来,李竹雪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牢房,找那些因小偷小摸而进来的囚犯们精进技术。方法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开锁,然后改进研究新锁再让他们开。开锁制锁循环往复,直到开无可开方能停止。她的威名让囚犯们闻之色变,可谓是周扒皮在世,戏称人间恶魔。

    待他们刑满释放后,民间开始流传’宁可打家劫舍,绝不偷包撬锁’的传言。自此之后皇城偷盗之风骤减,小偷小摸的行为几乎绝迹。

    因此苏木香相信,只有李竹雪不想去的地方,没有能囚住她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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