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看着深睡的他，眼神越来越淡。
秦也目光瞥向外面的阳台，阳光下的一切都摇曳着光晕，缓慢而恬静。
阳台上放着的盆栽被微风吹过，轻轻摇动着身躯。
秦也摸了摸口袋，慢慢走过去，推开隔离阳台和房间的玻璃门，阳光微细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舒倘、漫长。
她从兜里摸出烟。
阳台上有风，她就拢紧手掌，用塑料打火机点上那支烟，橘红色的火光消散在风中。
秦也双指夹住烟，一只手垫在另一只手的手肘下，吸一口吐一口。
白色的烟雾顺的风流飘散在空气中，她缓缓放到嘴边，吸了一口，这次却闷了很久才吐出来。
她很喜欢茉莉茶韵的味道，很清很浅，飘在空气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
秦也心里很烦躁，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心脏，紧的她呼不过气来。
于是她就一直抽烟。
这似乎是一个无尽的死循环，在荒芜的原野中徘徊，却怎么都找不到终点。
她抽烟的速度很快，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没多久，一盒烟里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根。
秦也眉眼低垂，看着苍白的手里夹着的烟，还剩下半卷，她拧了拧眉，使劲掐灭。
阳台上摆放着很多盆栽，一些已经泛着枯黄的叶子，在暧风中也显得那么的脆弱。
她的胸腔一起一伏，紧紧握着手，身体发出微微的颤抖。
程朝醒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他没有睡多久，也并没有很想睡。只是因为脑袋昏昏沉沉，再加上吃了药的作用，就休息了一下。
他觉得，人真正难受的时候不一定会想睡觉，反倒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形成一个无底的漩涡，回忆着不曾发现的事。
程朝揉了揉发痛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他缓缓坐起来，感觉腰椎一阵酸痛。过了两秒后，思绪才差不多回拢。
他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秦也的身影。
程朝愣了一下，目光转向外面的阳台。
就这样。
他似乎看见了一幅画。
一个人，一支烟，一阵风，一束光。
她外面披着一件棕色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的毛衣。阳光透过薄薄的云雾照射下来，玻璃反光，变成了满地斑驳的光影。
秦也微微仰着头，安静的看着天空。短发被风撩起，吹的胡乱。她的两只手垂在身侧，夹着烟的双指放松了一些。
程朝低头看了一眼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用手慢慢的掀开。
他站起来，看着阳台外她的背影。
清瘦的黑影背光站着，太阳镀上一层金，熠熠生辉。
程朝忽然想到她在门外时，扯着嘴角对他说，“程朝，我相信你。”
相信你。
他无声笑了笑，其实早在她进门的之前，他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烟味。
程朝不抽烟，但对这种味道很敏感。主要是因为李永钦带着他去玩的时候，包间里各种各样的烟味冲刺着鼻腔。
他想，她应该不久前才抽了烟，然后为了见他，特意散了散烟味。
这只是他猜的。
他不是那么自恋的人，他不敢确定秦也是为了自己才散的味道。
程朝抬手搓了搓眼睛，看这隔了一扇玻璃门的背影，浅笑着喊她，“秦也。”
他看出来她的身体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回过头，神色平静，与他的视线对视在半空。
秦也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烟，又看了看脚边箱子里堆积的烟头，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抬头说，“我等会收拾。”
程朝摇了两下头说，“不用，那阳台本来就没怎么用。”
她淡淡地说，“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
他笑了出来说，“这没什么，你随意。”
秦也推开玻璃门，重新走回客厅，站在白色的窗帘前面，与他面对面站着。
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你好点了吗？”
程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好一点了。”
秦也把手上的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程朝往旁边的矮茶几上一看，上面有一根烟。
他俯身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笑了一声，在她面前晃了晃说，“茉莉茶韵？好抽吗？”
秦也上下拍了拍手，点了点头说，“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
“我不抽烟。”
他牵起一抹笑，碎发刺在眼皮上，他说，“你喜欢？”
秦也盯着他，双手插进兜里，冷哼的一声说，“不喜欢我买来干嘛？”
程朝点着头“哦”了一声，把手中的烟递过去。秦也没接，淡淡瞟了一眼垃圾桶说，“扔了吧。”
程朝把那支烟在两指间来回转动了一下，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他音色变得纯正了一点，说，“秦也，你很奇怪。”
秦也说， “哪里奇怪？”
程朝抬眼看着她，弯了弯眼眸说，“你给我的感觉，每一次都是大相径庭的。”
秦也挑眉，满不在乎地说，“是吗？那你得自己习惯习惯。”
程朝嘴角上翘，一双墨黑的眼里染着点点笑意。他朝她抬了抬下巴，说，“会习惯的。”
他低下头，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程朝抬起头，幽幽的问，“叶子黄了吗？”
秦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着眼珠想了想说，“差不多还有一周的时间，下个星期办运动会之前我可以给你。”
他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说，“你们什么时候运动会。”
“下个星期四。”
程朝说，“运动会那天我去找你。”
秦也点了点头说，“随便你。”
他抬手指了指卧室说，“我进去拿点东西。”
程朝从房间的书桌上拿起一本册子，走出去递给秦也说，“看看吧。”
她接过来，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他扬眉一笑说，“自己看。”
秦也把那本册子翻开，神色滞了滞，抬头说，“这就是你做的标本？”
程朝点头“嗯”了一声。”
她继续低下头，一页一页的翻。一页有四个透明薄纸，里面放着做成标本的叶子。
翻了一会儿，秦也发现一个问题，所有的标本都是形态各异的叶子，但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全部被染成了红色。
她翻到最后一页，目光顿了顿，拿起来给他看，说，“为什么这里只有三张？”
程朝眯了眯眼，笑了一声，低吟道，“还差一片你的叶子。”
她把册子重新盖上，淡淡地说，“那你得再等一周。”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说，“我能等。”
秦也抿了抿唇，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标本，问，“为什么你要把叶子都染成红色的？”
程朝弯腰把茶几上的杯子拿起来，在手上转了转，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红色。”
她没再说话，平静的点了点头。
程朝把杯子拿进厨房里用水冲了一遍，出来的时候看见秦也还是站在那个位置上，抬了抬眉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是在赶我走吗？”
他无辜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吧。”
秦也低头看了看的腕上的表说，“我确实该走了。”
她裹紧风衣，不紧不慢的从他身侧过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停脚步，转头说，“你要是还不舒服就再吃点药，如果那药袋里没有适合你的药，就自己去买。”
程朝点了两下头，单手插在兜里，眼底的情绪带着一抹探究。半晌后，他沉声道，“你等等。”
秦也没说话，看着他转身进了房间，几秒后，程朝拿了一盒薄荷糖出来递给她。
秦也没接，“我不喜欢吃糖。”
程朝勾唇笑了一声，眸中带了些许嘲讽，低声说，“你不散散你身上的烟味？”
秦也话语一噎，却还是不服气地摇了摇头说，“风待会一吹我身上的味道就没了。”
他咬着牙挑眉，眼角抽了抽，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说，“你刚才在阳台抽完烟，吹了那么久的风，现在身上的烟味也很大。”
她又是一噎，接过那盒薄荷糖，垂眼看了看，是西柚味的。
秦也尴尬的摆摆手道，“谢谢啊。”
“没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秦也目光瞥向外面的阳台，阳光下的一切都摇曳着光晕，缓慢而恬静。
阳台上放着的盆栽被微风吹过，轻轻摇动着身躯。
秦也摸了摸口袋，慢慢走过去，推开隔离阳台和房间的玻璃门，阳光微细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舒倘、漫长。
她从兜里摸出烟。
阳台上有风，她就拢紧手掌，用塑料打火机点上那支烟，橘红色的火光消散在风中。
秦也双指夹住烟，一只手垫在另一只手的手肘下，吸一口吐一口。
白色的烟雾顺的风流飘散在空气中，她缓缓放到嘴边，吸了一口，这次却闷了很久才吐出来。
她很喜欢茉莉茶韵的味道，很清很浅，飘在空气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
秦也心里很烦躁，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心脏，紧的她呼不过气来。
于是她就一直抽烟。
这似乎是一个无尽的死循环，在荒芜的原野中徘徊，却怎么都找不到终点。
她抽烟的速度很快，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没多久，一盒烟里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根。
秦也眉眼低垂，看着苍白的手里夹着的烟，还剩下半卷，她拧了拧眉，使劲掐灭。
阳台上摆放着很多盆栽，一些已经泛着枯黄的叶子，在暧风中也显得那么的脆弱。
她的胸腔一起一伏，紧紧握着手，身体发出微微的颤抖。
程朝醒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他没有睡多久，也并没有很想睡。只是因为脑袋昏昏沉沉，再加上吃了药的作用，就休息了一下。
他觉得，人真正难受的时候不一定会想睡觉，反倒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形成一个无底的漩涡，回忆着不曾发现的事。
程朝揉了揉发痛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他缓缓坐起来，感觉腰椎一阵酸痛。过了两秒后，思绪才差不多回拢。
他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秦也的身影。
程朝愣了一下，目光转向外面的阳台。
就这样。
他似乎看见了一幅画。
一个人，一支烟，一阵风，一束光。
她外面披着一件棕色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的毛衣。阳光透过薄薄的云雾照射下来，玻璃反光，变成了满地斑驳的光影。
秦也微微仰着头，安静的看着天空。短发被风撩起，吹的胡乱。她的两只手垂在身侧，夹着烟的双指放松了一些。
程朝低头看了一眼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用手慢慢的掀开。
他站起来，看着阳台外她的背影。
清瘦的黑影背光站着，太阳镀上一层金，熠熠生辉。
程朝忽然想到她在门外时，扯着嘴角对他说，“程朝，我相信你。”
相信你。
他无声笑了笑，其实早在她进门的之前，他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烟味。
程朝不抽烟，但对这种味道很敏感。主要是因为李永钦带着他去玩的时候，包间里各种各样的烟味冲刺着鼻腔。
他想，她应该不久前才抽了烟，然后为了见他，特意散了散烟味。
这只是他猜的。
他不是那么自恋的人，他不敢确定秦也是为了自己才散的味道。
程朝抬手搓了搓眼睛，看这隔了一扇玻璃门的背影，浅笑着喊她，“秦也。”
他看出来她的身体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回过头，神色平静，与他的视线对视在半空。
秦也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烟，又看了看脚边箱子里堆积的烟头，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抬头说，“我等会收拾。”
程朝摇了两下头说，“不用，那阳台本来就没怎么用。”
她淡淡地说，“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
他笑了出来说，“这没什么，你随意。”
秦也推开玻璃门，重新走回客厅，站在白色的窗帘前面，与他面对面站着。
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你好点了吗？”
程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好一点了。”
秦也把手上的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程朝往旁边的矮茶几上一看，上面有一根烟。
他俯身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笑了一声，在她面前晃了晃说，“茉莉茶韵？好抽吗？”
秦也上下拍了拍手，点了点头说，“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
“我不抽烟。”
他牵起一抹笑，碎发刺在眼皮上，他说，“你喜欢？”
秦也盯着他，双手插进兜里，冷哼的一声说，“不喜欢我买来干嘛？”
程朝点着头“哦”了一声，把手中的烟递过去。秦也没接，淡淡瞟了一眼垃圾桶说，“扔了吧。”
程朝把那支烟在两指间来回转动了一下，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他音色变得纯正了一点，说，“秦也，你很奇怪。”
秦也说， “哪里奇怪？”
程朝抬眼看着她，弯了弯眼眸说，“你给我的感觉，每一次都是大相径庭的。”
秦也挑眉，满不在乎地说，“是吗？那你得自己习惯习惯。”
程朝嘴角上翘，一双墨黑的眼里染着点点笑意。他朝她抬了抬下巴，说，“会习惯的。”
他低下头，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程朝抬起头，幽幽的问，“叶子黄了吗？”
秦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着眼珠想了想说，“差不多还有一周的时间，下个星期办运动会之前我可以给你。”
他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说，“你们什么时候运动会。”
“下个星期四。”
程朝说，“运动会那天我去找你。”
秦也点了点头说，“随便你。”
他抬手指了指卧室说，“我进去拿点东西。”
程朝从房间的书桌上拿起一本册子，走出去递给秦也说，“看看吧。”
她接过来，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他扬眉一笑说，“自己看。”
秦也把那本册子翻开，神色滞了滞，抬头说，“这就是你做的标本？”
程朝点头“嗯”了一声。”
她继续低下头，一页一页的翻。一页有四个透明薄纸，里面放着做成标本的叶子。
翻了一会儿，秦也发现一个问题，所有的标本都是形态各异的叶子，但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全部被染成了红色。
她翻到最后一页，目光顿了顿，拿起来给他看，说，“为什么这里只有三张？”
程朝眯了眯眼，笑了一声，低吟道，“还差一片你的叶子。”
她把册子重新盖上，淡淡地说，“那你得再等一周。”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说，“我能等。”
秦也抿了抿唇，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标本，问，“为什么你要把叶子都染成红色的？”
程朝弯腰把茶几上的杯子拿起来，在手上转了转，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红色。”
她没再说话，平静的点了点头。
程朝把杯子拿进厨房里用水冲了一遍，出来的时候看见秦也还是站在那个位置上，抬了抬眉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是在赶我走吗？”
他无辜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吧。”
秦也低头看了看的腕上的表说，“我确实该走了。”
她裹紧风衣，不紧不慢的从他身侧过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停脚步，转头说，“你要是还不舒服就再吃点药，如果那药袋里没有适合你的药，就自己去买。”
程朝点了两下头，单手插在兜里，眼底的情绪带着一抹探究。半晌后，他沉声道，“你等等。”
秦也没说话，看着他转身进了房间，几秒后，程朝拿了一盒薄荷糖出来递给她。
秦也没接，“我不喜欢吃糖。”
程朝勾唇笑了一声，眸中带了些许嘲讽，低声说，“你不散散你身上的烟味？”
秦也话语一噎，却还是不服气地摇了摇头说，“风待会一吹我身上的味道就没了。”
他咬着牙挑眉，眼角抽了抽，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说，“你刚才在阳台抽完烟，吹了那么久的风，现在身上的烟味也很大。”
她又是一噎，接过那盒薄荷糖，垂眼看了看，是西柚味的。
秦也尴尬的摆摆手道，“谢谢啊。”
“没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